江亖。

当断不断 必受其乱。

【魔道|曦澄】不见君

  现代pa清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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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江澄从社团回来倒头就睡,脑子里全是魏无羡早上给他安利的前世今生的催眠曲,烦躁的脑仁发疼。

  “魏无羡真烦……”江澄从自己的床上坐起身,趴到魏无羡的床上去,“哼,这次我占着他的床,看他咋睡觉……我要是做了什么噩梦,肯定要把魏无羡的腿打断!”

  ……

  江澄想为什么自己做个梦,居然那心脏有钻心的疼痛,像是要把人生生疼死,好不容易才停下。忽然又细细密密似虫蚁啃噬,百爪挠心,心痒难耐,痛感冷不丁的停下,片刻间又愈演愈烈,出现要把他的心脏揉碎撕扯成齑粉的灭顶感受,然后停下,再没了痛感。

  再睁眼,入眼便是简单的小房间,自己站在房间中央,轻纱帷幔,日光柔和。

  江澄找到房间里一个铜镜,端详了一下自己,就去翻箱倒柜,发现……这是些好像都是抗战时期风格的衣服,还有很多医书绷带和医用药品。

  门外一个老伯粗着嗓子喊:“阿澄,来了一个受伤的军爷,快拿着药包来!”

  江澄忙不迭的拿上一个看起来像药箱的东西出了门,冲向声音来源的地方,直到看到那个受伤的人。

  那人赤裸上身,浑身是血,依稀能辨认肩头的弹口和满背的老伤痕,狰狞得不堪入目,周围围着几个军装青年和一个老郎中。

  江澄瞅了瞅他的脸,为啥这个时候还有如此白净的人。

  其中一个刀疤脸的青年着急道:“江老,这是我们团长蓝曦臣,遭了小鬼子的暗算,快救救他吧……”

  江老点头道,顺手拿过江澄手中的药箱:“明白明白,检查蓝曦臣的伤口,先是冲洗了一下,再拿出布让蓝曦臣咬着,说问题不大,就是要取出子弹。

  蓝曦臣点头。

  江老横了一眼江澄,对青年道:“这是我孙子江澄,天资颇为聪颖,医术不在我之下,要不要他也来帮我给蓝团长取弹?”

  刀疤脸青年憨笑:“这是哪里话,都听您的。”

  江澄心中大叫不好,和蓝曦臣对视了一下,对祁老道:“爷爷,阿澄昨晚被子没盖好,着凉了,能不能不来啊,阿澄怕自己头晕脑胀,一时手抖伤了蓝团长。”

  江老担心道:“那你休息去吧,这里我来也够。”

  “谢爷爷。”

  ……

  大概过了两三日。

  江澄在那个房间从一些日记或者笔记上了解自己的身份和过往经历,自己叫江澄,是江郎中的孙子,父母都去战场为国卖力匡扶江山了,留自己和爷爷相依为命,学了医术,治病救人。

  江澄叫苦连天,医术他可是一窍不通,这可如何是好……

  推开被风吹得吱呀作响的木门,萧瑟的秋风卷起门前落叶,纷纷扬扬。

  抓住一片落叶,咔嚓捏碎,身后便传来一道阴森森的熟悉声音:“你叫江澄是么?”

  江澄被吓得一激灵,猛一回头,见蓝曦臣将头歪靠在墙上,左肩肩头被绷带绕满,隐隐透着血迹,神色似有若无的玩味。

  “是……是叫江澄,你唤我阿澄便好。”

  江澄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竟然从蓝曦臣眸子连看见转瞬即逝都慌乱,诧异的问道:“军爷叫阿澄何事?”

  “无事,就是看你面熟得很。”蓝曦臣面不改色,稍稍挪了个位置,勾唇道,“我们以前见过?”

  江澄老实回答:“可能你没见过长得像我这么好看的人。”

  蓝曦臣:“???”

  于是蓝曦臣红着耳朵转头就走,听江老说,他要在这休整足足一月(等人来接),却是一连好几天都在刻意避着江澄。

  一天江澄去给他换绷带,蓝曦臣避无可避,别扭的问:“你是喜欢我么?”

  江澄不说话。

  蓝曦臣清了清嗓子,凝视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一见你就有点糊涂,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江澄触了触他的伤口,含笑颔首。

  蓝曦臣明明话不多,却破天荒话痨起来:“其实这几天我观察了你一下,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我也不是什么太在意出身的人,你可以……”

  江澄道:“可以什么?”

  蓝曦臣忽然想到什么,瞬间换了张脸似的,没好气道:“没什么?”

  江澄:“嫁给你?”

  蓝曦臣义愤填膺:“战争没有结束,国仇尚未得报,怎么能沉溺儿女私情!就算现在脱离大部队,我也不能……不能……”

  江澄把换下来的绷带收拾好,看着他激动的表情慢慢收敛,声调低下来:“你是不是快上战场了,你这伤还没好全乎呢。”

  蓝曦臣讶然:“你怎么……”

  江澄:“那个小刀疤告诉我的。还跟我说,他们蓝团长好像看上我了,时不时聊天就要提我,能不能也考虑下蓝团长,人也不差,追你的姑娘从十三街排到这了,一把年纪了,还未娶亲……”

  蓝曦臣心中骂了那小刀疤无数遍,咬牙切齿的想说话,又被江澄打断。

  “大部队快到了,我知道你要上战场了,刀剑无眼,我能不能再见到你,都是一个疑问。”江澄鼻头一酸,把他要说的话说完,笑道,“没关系,我等你。”

  蓝曦臣起身抱住他,声音止不住颤抖:“再过三天,我就要走了。去战场上为国冲锋,奋勇杀敌,搏中国四万万百姓的未来。我若能回来,必定在抗战胜利那天,十里红妆,娶你过我蓝家的门;如果回不来就另……”

  “你一定回得来,就算到雪白染鬓,双颊枯老,青春不在,反正要等你回来……不然,我可不答应。”江澄抱紧了他。

  “不,如果我回不来,你就另寻所爱吧。”蓝曦臣说完这句话,好像被抽掉全身的力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江澄当做没有听见这句话,抬头和他对视:“你要不要,给我留个念想?”

  蓝曦臣疑惑:“我把我军装割一片给你?”

  江澄柳眉倒竖:“那叫割袍断义!傻子!你有什么贴身收着的珍贵物件,我帮你存着,免得你见到哪家姑娘比我好看,把我抛之脑后,不来找我了。”

  蓝曦臣听了,忖度片刻道:“我父母双亡,现在除了你,没什么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了。”

  江澄问道:“你记得弄堂口有个照相馆吗?”

  蓝曦臣:“你想……去拍照?”

  江澄点头,笑眯眯道:“聪明极了。”

  蓝曦臣穿上军装,带着十二分的郑重的走到摄影机前,让江澄挽住自己,承诺道:“阿澄,这算是结婚照,战争结束以后,我一定补个婚礼给你,你是我蓝曦臣的夫人,断不能低别人一头!”

  江澄笑道:“听你的。”

  过了三天,照片被洗出来,蓝曦臣看着照片许久,把两人的生辰八字和婚书印在了背后,让江澄把照片缝在衣衫里的胸口处,那样他的心口时时刻刻都是他,再也不会忘了他。

  江澄一戳他脑门,道:“好好好,都听你的,真是小孩子气。”

  蓝曦臣认真道:“这样能鼓舞我在战场上英勇杀敌。”

  江澄笑开:“是吗?你可别弄丢了,免得杀不了敌,被战友狠狠嘲笑,哭着回来说不打仗了。”

  蓝曦臣:“阿澄你且放心吧,我会妥帖收着,不会弄脏了,你放心吧。”

  ……

  走的时候,蓝曦臣好整以暇,背着长枪,站在城门口,依依不舍的回头,远远的望着江澄向他挥手,他回给江澄一个笑容,拼命喊道:“等我回家!”

  只是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对江澄说话了。

  战场上,在子弹穿过胸口后的几秒,蓝曦臣撑住大刀让自己站立不倒,脑中嗡鸣阵阵,喉头腥味作呕,这半生的经历如走马灯的画面一般一个个在眼前流转,珍贵隽永的,难以启齿的,最后只剩下了江澄绽开的笑颜定格,蓝曦臣也笑了,齿间尽是泛腥的血液,还有的沿着唇滴下,他拼尽全力向前抓去,却什么都没有抓到,什么力气都没有了,甫得跌跪下来,明明是满腔热血歇斯底里的喊叫,到了唇边却成了温柔低声呢喃。

  “阿澄,我来娶你了……”

  “我回家了……”

  ……

  江澄再也没能等他回来。

  早就从战场传来蓝曦臣的死讯,江澄只当做是笑话,一笑置之,每日坐在石阶上等,有时候打起瞌睡,希望一醒来就看见蓝曦臣笑着说,阿澄,干嘛呢,我回家了,来娶你啦,睡这干嘛,台阶多凉啊,容易冻着……

  不知多少日夜流过,江老早已入土,小医馆的伙计也不知换了多少批,他守着那个小医馆不敢搬家,还是等啊等,不知过了多久。

  光阴流转,那个小小的医馆早已不干了,江澄做起了卖药的生意,但还是不肯挪地方,逢人遍问自己的夫君在哪里,回没回来,人们只当他失心疯,都避如蛇蝎。抗战结束了很多年,江澄心里却还是在每日盼着战争结束,蓝曦臣说了,战争结束一结束,他就补她一个十里红妆,他蓝曦臣的夫人,断不能低人家一头,蓝曦臣不会骗他的……

  江澄一日上街买菜看见,弄堂口的照相馆拆迁了,上面还用红粉笔写了“计划生育”几个加粗大字,心中委实有些发涩,还是笑着想,快了快了,蓝曦臣快回来了。

  奇怪的是,这梦竟然还没有半点要醒来的征兆。

  一日来了几个青年,领头的带着个眼镜,一副很是斯文的读书人样,笑眯眯的对江澄说,这条街要改建啦,医馆拆了,政府会给房子,按人头给。

  江澄摆手,笑道:“我怕我相公认不得路,回不来啦,我还要等他回家呢。”

  那人冷笑道:“我早打听过了,你就是个疯子,软了不来非要逼我来硬的,来人把这个神神叨叨的疯子扛走,把这拆了,真是挡着社会建设发展。”

  江澄声音都哭哑了,看着医馆被夷为平地,跪在地上求着那人:“求求你啊,这里没了,我的夫君认不得路的,我还在等他回来呢……”

  后来这里盖了高楼,江澄就在楼下坐着,坐了几年,被人投诉扰民影响市容,给接到养老院去了。

  一天清晨,江澄发现自己回到了医馆,容貌也是年轻时候的样子,蓝曦臣穿着新军装,胸口戴着大红花和奖章,雄赳赳气昂昂的道:“阿澄,抗战结束啦,我立了功,回家了,来娶你啦……”

  江澄自心笑得开心:“好啊好啊,死鬼,让我等这么久……”

  ……

  江澄一声哭喊从梦中惊醒,其他室友围着他颇为担心,魏无羡抓住他的手紧张道:“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睡这么久,都一天了,我们真怕你醒不来,又不敢动你……你梦到什么了……”

  江澄哭着抱住魏无羡,断断续续道:“还好是梦啊,还好是梦啊……”

  魏无羡安慰他,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是梦,是梦,一个梦而已……”

  一旁的室友也抱住他:“别怕别怕,这种东西都是假的,是个噩梦而已……”

  江澄破涕为笑:“不是噩梦……”

  这件事很快被翻篇,宿舍的人心照不宣都没有再提,直到后来,大约过了一个月,大家都快忘了这件事,几个人约着去吃新开的一家寿司店的寿司。

  寿司店里的电视十分大声的播着新闻,新闻里正宗的女声播音腔和新闻内容忽然把人的心引了过去。

  在c市博物馆里,来了一件新展品,那是一件国民党军装里缝着的一张照片,虽然照片正面已经模糊不堪,只能依稀辨认是两个人,应该是结婚照。专家正在尽力修复。

  魏无羡道:“哟,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把照片缝在衣服里,那俩人还真是伉俪情深,我咋碰不到这样的爱情呢,江澄,你说是吧?”

  江澄蹙眉:“专心吃饭!下午去还要录歌呢,你看你不正经的样子!”

  魏无羡撇撇嘴,咬着筷子,细细听电视机里的内容接着播着。

  电视里忽然播出那张照片的背面,有了几分年代感,边角有些皱得发黄晕开。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次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女主持人动容道:照片背后有镀金印的民国婚书和两人名字,一人名蓝曦臣,一人名江澄,真是抗战时期里一段美好动人的爱情故事……

  江澄手中的筷子“啪嗒”一下掉在地上,众人抬眼望去,发现江澄表情呆滞,泪流满面。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等到……你来娶我回家……”

  江澄缩成一团,抱住自己,表情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忽然,耳畔传来几声温柔的呢喃,仿佛携了最柔和的春风而来,要把他包裹住。

  “阿澄……我来娶你了……”

  “我回家了……”

  江澄冲出门想去到那个博物馆,却迎头撞上一人的胸膛,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和蓝曦臣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江澄摇了摇头,不对,这不是他,道了声对不起想离开,手腕却被紧紧扼住。

  “阿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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