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亖。

当断不断 必受其乱。

【魔道|曦澄】一身孤注掷温柔 季夏第六

  原著向甥舅亲情向双杰友情向

  主曦澄副桑仪忘羡追凌

  HE私设如山ooc注意避雷

  未授权严禁转载抄袭

  (一)

  蓝曦臣回来的时候,表情冷漠至极,江澄差点以为回来的是蓝忘机。可确认了一下他腰间自己的银铃……确实是蓝曦臣。

  蓝曦臣道:“怀桑来下了聘礼,已经和景仪进行了婚礼。”

  蓝曦臣从河灯会出事的时候,聂怀桑对蓝景仪的态度,就不太对聂怀桑感冒,正准备推了这婚事,聂怀桑便自作主张给直接办了,姑苏蓝氏的人一个都没邀请,蓝启仁鼻子都气歪了。那几天在兰室讲课的时候,怒气冲冲的把清河聂氏的黑历史(主要是聂怀桑的无能)讲了一堂课。

  江琅木在一旁嗤之以鼻:“这聂怀桑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次我去找景仪玩,他虽说宠他宠得不行,可就跟个醋坛子似的,护崽得很,手脚都放不开。”

  江澄笑了。江琅木一直是这个脾性,大大咧咧,不谙世事,当初问她们姐妹二人谁愿意继承宗主之位的时候,啼初性格沉稳,心思细腻,会洞察人心,自己心里也是偏向啼初的,所以对江琅木有些许愧疚。可江琅木对宗主之位毫不上心,直接推给了江啼初,还说了好多好话,给足了江澄面子。

  江澄想,其实女孩儿不聪明点,才更让人相处得舒服。

  蓝曦臣的面色稍稍缓和,道:“希望聂宗主善待景仪罢。儿孙自有儿孙福,也无需我们长辈多言。”

  江琅木意味深长的点点头,看了看江澄又看了看蓝曦臣,道:“长辈也有长辈福!”

  江澄:“……”

  蓝曦臣:“……”

  江澄脸都气红了,拍案而起:“滚!”

  江琅木腆个脸蹭到江澄身边,道:“我能在你婚礼上收份子钱当零花钱吗?”

  江澄:“……”他收回江琅木让人相处着舒服这句话。

  江琅木说得振振有词,负手来回踱步:“江宗主!你这就不对了,我身为你的二女儿,你应该更宠我,把我宠得像话本里尖酸刻薄的大小姐,就是那种看见好看书生就流口水,非要和女主角抢他的大小姐!”

  江澄:大小姐看见好看书生为什么要流口水……

  江澄一拍她脑袋:“你他妈天天都看些什么东西?到底有没有潜心修炼!你能不能学学你姐姐!沉稳点!”

  江琅木理直气壮:“姐姐是姐姐,我是我,那义父你怎么不能像蓝宗主这样温柔点,我们是姐妹,你们还是夫妻呢!”

  江澄把江琅木给扔了出去。

  ……

  第三日,江澄带着蓝曦臣回了云梦,大家看见宗主回来了,个个远迎笑面,被江澄给叱了回去,除了坐在地上哭的金凌。

  金凌的身子都瘦了好几圈,衣服宽松了许多,眼睛红着就这么坐在地上掉眼泪,哭声断断续续。

  诡异的是,江澄就这么站着看着他哭。门生纳罕侧目,一圈圈围着看起来。

  哭了大约三炷香,金凌的声音小下去,江澄见他哭不出来了,轻轻道:“哭完了?一起回家吧。”

  ……

  “你说什么?金鳞台在我走之后经常死人找不到凶手?你这个宗主干什么吃的?丢人现眼!”江澄刚没和金凌温和多久,就又开始骂骂咧咧,门外门生和江澄一旁的蓝曦臣也不管,就这么看着。

  骂狠了,蓝曦臣就拍拍金凌的背,道:“没事,金宗主还小,我们去看看,估计就可以了,让他在旁边学习,这也是一种成长。”

  金凌仿佛有了救星,使劲点头:“泽芜君说得对!泽芜君说得对!!所以舅舅帮帮我吧,现在金鳞台的客卿门生都走好多了,我这没办法了啊。”

  江澄恨铁不成钢的瞪金凌,道:“听说你天天和蓝思追那个小子厮混,你却没他半点干练!”

  金凌的脸一红,也没反驳。

  金凌小声道:“蓝……蓝愿他也被袭击过几次,我和他都没看清那人的脸。”

  江澄道:“慢!你那门生客卿死了许多,为何偏偏不杀你?”

  金凌挠头:“也许是我太厉害了!他打不过我!”

  江澄:“……”

  蓝曦臣尴尬道:“那我们去金鳞台住一段时日,江啼初接着看管莲花坞,现在动身吧,早解决早好。”

  金凌感动道:“泽芜君真好,听说泽芜君和舅舅关系特别好,看来是真的,以后我就喊蓝叔叔了,不介意吧?”

  蓝曦臣道:“不介意倒是不介意,不过我们不仅是关系特别好,你以后还要喝我们的喜酒呢。”

  金凌的笑容僵住了。

  金凌求助似的看向江澄,江澄捂着脸转过头,然后蓝曦臣上前把他揽住耳语,寥寥几个动作,让金凌的世界观彻底毁灭崩塌。

  金凌巍颤颤的退后好几步,小心翼翼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道:“舅舅,我现在是醒的吗?”

  江澄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呼在了他后脑勺:“你说呢!”

  金凌瞬间崩溃尖叫着一溜小跑,跑了出去。

  江澄扶额骂了几句,蓝曦臣笑吟吟的维护了几句,江澄瞪他:“你这还没过我江家门呢,就这么维护这个死小子,要真的成我的江夫人,还不得把这小子宠坏了。”

  蓝曦臣煞有介事:“教孩子确实是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才好,晚吟委屈委屈当恶人,毕竟别人不喜欢你,还有我啊,我一个人喜欢你,才是最好的。”

  江澄轻笑:“你这越来越油腔滑调了。”

  蓝曦臣拿脑袋蹭了蹭他,把头搁在他肩膀上,轻轻道:“江宗主哪是冷漠刻薄,明明是温柔可爱得很,怎么看都让我万般的喜欢。”

  江澄道:“比元……比我一个朋友还会说话,怎么,小嘴抹蜜了?”他疑惑了一会怎么到现在都没有看见元非,不过一会儿也就抛之脑后了,反正蓝曦臣的阴灵印解开了,元非也不重要了,来日答谢就是了。

  蓝曦臣想到什么,道:“江宗主当时说,要报答我替你殿后,怎么答谢礼还没到呢。”

  江澄怒气冲冲:“我都把我自己送给你了,你还不知足吗!!”

  蓝曦臣道:“当然不知足,要晚吟把一辈子送给我,我才知足。”

  江澄默了一会,问:“那我们下辈子会在一起吗?”

  蓝曦臣思索了一会,道:“你上辈子也是这么问我的。”

  ……

  在房间里,江澄蓝曦臣,金凌蓝思追,和一个随从站着。几人寒暄了一会。

  金麟台给曦澄二人收拾出了屋子,江澄却一刻也不肯闲着,让金凌带他去最近发生的命案现场看看,再把命案共同点整理一下告诉他。

  金凌支支吾吾半天什么都说不出来,而金凌身边一个俊秀瘦弱的一个随从站出来从容道:“宗主之前让我整理过,他们高矮胖瘦男女病弱都有,各种作案手法,并没有相同处。”

  江澄扫了那个随从一眼,又看了看金凌,金凌立马道:“这是金以澈,原来一直在校场帮工扫地,有一次我路过的时候,有训练的弟子的刀没拿稳,甩到我这来了,是以澈哥哥用身体帮我挡下来的。他人很好的,很温柔体贴,就是有点阴沉沉的。然后我就跟主管要了人,把他留在身边啦。”

  蓝思追几分幽怨的看着金以澈,叹了口气拱手道:“以澈前辈的确如此。”

  江澄只是觉得这金以澈越看越熟悉,惊觉他眉眼口鼻之间与元非竟有五分相似。

  江澄刚要开口问话,金以澈眉尾一抽,阴恻恻一笑:“金麟台酒坊新酿的牡丹仙出了几坛子精品,江宗主难得回来,在下便去端几坛来,愿江宗主,喜临门,岁无忧。”

  “甚好。我随你去酒坊,其他人莫跟来。”江澄起身,眼神仿佛定在了金以澈身上,与他匆匆离去。

  酒坊做的不大,可内外都飘散着一股子酒香,硕大的几个坛子在门里堆着,土墙石瓦,江澄拍了拍一个坛子,金以澈道:“江宗主有何事想说,不妨直说,这里的下人都被我暂时遣散了。”

  江澄颔首,问道:“你来多久了?”

  金以澈行礼:“在下也数不清了,也许很久了。”

  江澄道:“甚是感谢你救过我侄子,也没别的,这些你挑着喝吧,算是我的谢礼。若是觉得不够,我再找些东西补上。”

  江澄已然将敬称都换下,金以澈也十分机灵道:“好的,江叔叔,我带您再看看这周围,您游玩这三年,宗主他也建设了很多新建筑,事必躬亲井井有条。”

  江澄道:“事必躬亲哪有个宗主样?罢了罢了,这样也不错了,刚才听你对那些案子有些了解,我能听听你所了解的吗。”

  金以澈叹气:“我试图去勘察,唯一的相同点就是都是金家客卿和门生……一点用都没有。说实话,我真觉得凶手有病。”

  江澄点头,道:“你这语气,倒和你叔叔元非很像呢。”

  金以澈愣住,勾了勾唇,行着礼离开了。

  (二)

  “牡丹仙的酒香浓郁,浓郁到半夜蓝曦臣和江澄月下对酌的时候,蓝曦臣喝了一杯,哐当一下倒在桌子上,只留下了不知所措的江澄在风中凌乱。

  江澄不死心的推了推蓝曦臣,当他彻底确认他未来道侣是个一杯倒之后,嫌弃的接着喝酒,准备喝完了再把他抬进去。

  美酒入喉,夏风都开始微醺,江澄举杯邀明月,又仰头一杯酒,刚又低下头倒酒,手腕便是一紧被人紧紧桎梏在手里。江澄一转头,蓝曦臣神色不明的看着他。

  江澄面颊微红,眼神似附着了一层水雾,有着几分迷迷蒙蒙的慵懒散漫,笑着:“没醉啊,那行,我再给你倒一杯。”

  蓝曦臣顿了顿,稳了稳身形,铿锵有力抑扬顿挫道:“晚吟!!!!我爱你!!!”

  ……

  江澄:“……?”

  估计,是在蓝曦臣这般冲击下没缓过来,江澄一副迷茫的样子看着酒杯,又被他十分霸道的扳过下巴道:“晚吟!!!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

  江澄缓过神来,明白过来蓝曦臣是在耍酒疯,拍拍他脑袋,道:“嗯嗯都听你的,咱先回去睡觉好不好?嗯?”

  蓝曦臣猛的点头又摇头,又把食指压在唇边神秘兮兮道:“晚吟!!!我早上看到特别好看的东西!!!我带你去拿!!!”

  江澄失笑的任着他拉住自己的手,往一个方向狂奔起来。月光洒落,星光黯淡,他的眼睛依旧熠熠生辉,深赭色有着深邃与深情。

  他愿意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向还没有光亮的未来奔去。

  江澄顺着他被拉到金星雪浪的花园。他指着满园只有花苞的金星雪浪笑,顺手拔起好几朵。因为力气大,居然还是连根拔起的,土从根部簌簌落下,看着十分尴尬。

  蓝曦臣高兴道:“晚吟!!!你看!!!”

  蓝家人醉酒都要干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吗?!醉酒拔花他还是那个风度翩翩公子如玉的蓝曦臣吗?!

  江澄欲哭无泪的拿着花准备埋回去,戳戳他:“酒该醒了吧?我们明天还要盘查有嫌疑的门生客卿呢,乖,回房间去行不行?嗯?”

  蓝曦臣委屈巴巴的扑通一下坐在地上,抱住了江澄的腿。

  江澄:“……”

  蓝曦臣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从蓝忘机三岁开始尿床到自己吃菜卡牙缝说个不停,江澄气得要甩开他,他却忽然更大声了。

  蓝曦臣狂吼乱叫道:“晚吟!你说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好呢!求求你别离开我好不好呀!好不好啊!!”

  江澄的心一下软了下来,揉了揉蓝曦臣的脑袋,道:“好。”

  然后蓝曦臣接着开始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江澄又一阵不耐烦,一巴掌呼在蓝曦臣后脑勺,让他乖一点。

  蓝曦臣昏昏沉沉的站起身,把江澄摁住一顿胡乱亲吻,天雷勾地火,沉沦中江澄忽然推开他:“这是花园,我们回房间去好不好?”

  因为他好像余光远远看见了金凌和蓝思追……

  要是被侄子撞见……

  蓝曦臣答应了,回去的路上还是不老实的摸着他的腰背,气得江澄想一鞭子抽死他,蓝曦臣忽然呼噜噜几声,抱紧了江澄。

  “晚吟,这三年,你还好吗,想我了吗?我好想你。”

  江澄问:“酒醒了?你看看你手上拿着什么。”

  蓝曦臣迷迷糊糊拿起手中被连根拔起的金星雪浪。陷入了漫长的沉思。

  ……

  第二天清晨,金凌发现自己花园的金星雪浪惨遭毒手,在午膳餐桌上痛斥作恶人,江澄继“忘机姑娘”之后,又一次憋笑憋得不能自己。

  蓝曦臣很不好意思的说:“金星雪浪是我昨晚不小心弄的,十分抱歉,嗯……什么东西可以补偿吗?”

  金凌立马换了一副表情:“我哪敢跟舅妈要补偿啊,都是自家人。”

  江澄:“……”

  金以澈在旁听着,倒了杯茶给蓝曦臣。

  江澄摩挲了一会指上的紫电,听着金凌肃了面容,道:“今晚有人砍伤了蓝愿,蓝愿好像也伤了那人的左臂。他……不是门生啊。”

  蓝曦臣蹙起眉,金以澈便道:“已经治了伤口了,泽芜君莫急。”

  蓝曦臣点点头,江澄沉吟了半刻,抬眸阴厉的看着金以澈:“去把所有待过三年及以上的门生客卿都叫过来,本宗主一个个审问。哪个不要命的,胆敢在本宗主眼皮底下撒野放肆!”

  金以澈拱手道:“是。”然后便拿出所有人的出行记录、家谱资料搁在桌子上。

  江澄翻了翻小册子,记录得十分详尽,想,这人挺聪明的,要是金凌有他十分之一聪明就好了,或者有点儿啼初的冷静沉稳,也不至于自己这么操心。

  三炷香后,十个身着金星雪浪袍的男子匆匆而来,高矮胖瘦各有不同,有的渊渟岳峙气定神闲有的贼眉鼠眼着急忙慌。江澄让几个年纪较老的,灵力稀薄的离开,留下了五个人。

  柯少松,李青,纪风溪,赵天荷,年志异。

  五人行了礼,简单做了自我介绍,李青率先义愤填膺地比划起来:“江宗主!金宗主又不是没找过我们,可都没发现什么,也许凶手不是在我们中间呢!”

  蓝曦臣淡然抿茶,面含疏离:“这位公子,且先听江宗主说话。”

  李青愤愤的一甩宽袖,闭上嘴。

  江澄晃了晃杯中酒,道:“难得见到几位,自我介绍一下,在下云梦莲花坞,江澄,江晚吟。”

  柯少松立马谄媚道:“多有耳闻,今日得见江宗主英姿,实属在下之幸事。”

  江澄翻了翻册子,嗯,一个鲁莽直爽,善武,一个阿谀奉承,善谋,记录的性格倒是不错。

  金凌也无聊的晃着酒杯,这五个人他已经审问了不下二十遍,啥进展都没有,舅舅能再审出什么花儿来,不就是在浪费时间嘛。

  蓝曦臣接过江澄翻过的册子,细细看着。江澄问道:“你们五人,昨夜在做什么?”

  李青掏着耳朵:“和老婆睡觉呗。”

  众人:“……”

  柯少松想了一下,道:“赏月吟诗。”

  李青骂他:“你个老憨批,你不是在青楼吗?”

  众人:“……”柯少松的脸色也从苍白变成猪肝色。

  赵天荷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撇了撇嘴,道:“我在练字,练完便歇下了。”

  年志异抱臂道:“哦,因为白天您来了,负责您的接待酒席,有点累,就歇得早。”

  沉默了许久的纪风溪开了口:“我外出了一趟,岳母生了病,我去给他治病。”

  赵天荷,不善人际独来独往,善书画;年志异,老实规矩行为呆板,善炼兵器和酿酒;纪风溪,少言寡语特立独行,善医术。

  江澄脑中盘算了一会儿,问问李青:“你跟他们关系好吗?”

  李青道:“除了柯少松这个臭不要脸的猥琐老狐狸精,他们倒都是和我关系不错,平时打照面也会打招呼。”

  柯少松打起小报告:“明明是你蛮横不讲理!我多守规矩啊,这叫道不同不相为谋!”

  众人:“……”

  金以澈尴尬的对江澄说:“李青昨晚确实没出门,柯少松……也的确去了青楼。金麟台不安生这几年,大家鲜少出门,也就这俩胆子大的和事出有因的。”

  江澄愣了愣,看着金以澈,点头道:“多谢。”

  转头怒骂金凌:“这么危险还出门,也就你和那个蓝家小子这么呆头呆脑!”

  金凌委屈巴巴的低头,撅着嘴巴哼哼唧唧。

  金以澈摸了摸金凌的头,道:“金宗主已经很不错了,他年纪尚小,正是贪玩的时候呢。我的姓是金宗主赐的,可见金宗主对身边人的关怀,这正是其他人没有的品质呢。”

  江澄冷冷道:“无聊的品质。”

  蓝曦臣看着江澄已经聊到别的话题,叩了叩桌子提醒一下,他了然于心,接着和金以澈拉家常。

  纪风溪有些不悦道:“家中岳母患疾,在下先回去了,抱歉。”

  江澄蹙眉,挥挥手,示意大家都走。

  金凌忽然道:“这牡丹仙比往年的好喝诶。”

  江澄蓦然睁大双眼,犹如醍醐灌顶。

  可下一秒,他又半信半疑的凝视着五人离开的背影。

  (三)

  夜里,江澄正思索着,蓝曦臣在一旁看着,半晌江澄看了看他,把紫电取下来放在他左手无名指上戴着,道:“认主了。”

  然后因为蓝曦臣太过感动,两人就滚到了床上。

  ……

  连续两天都没好好睡,江澄第二天精神头非常不好,顶着巨大的黑眼圈去慰问蓝思追。

  看完准备走,走到门口时,金以澈好心的替蓝思追说了几句好话,江澄想了想,道:“难为你这么忙了。”

  难得江澄这么说,金以澈连忙感恩戴德。

  江澄重重拍了拍他的左肩。

  江澄凑近了道:“昨日用膳,你怎么知道蓝曦臣不能喝酒?而且,那解酒茶从不是供客的,若不是你知道他夜里醉酒,怎么会给他解酒茶。”

  金以澈微笑的脸瞬间有些破碎,但又立刻恢复过来,轻轻道:“是给了江宗主屋子里两坛子和两个碗,所以能推测出大概蓝宗主会喝酒。这些年和思追公子玩得多,知晓蓝家人酒量一般,所以就给蓝宗主倒了醒酒茶。就算蓝宗主没喝酒,这醒酒茶清心去火,蓝家人应该也能喝的惯,思追公子就很喜欢。”

  完美的说辞,仿佛无懈可击。

  金以澈微微躬起身子。

  江澄道:“那好,我接着说。你救过金凌,我本不想怀疑你,疑点应该是在蓝思追这个外来小子身上,可他也受过伤,差点被抓走,之前一切有的线索本就应该重新洗牌,不应该再是那五人,你却还在把嫌疑往那五人推。并且能在事后把所有真正线索抹杀得干干净净,且让一切按那五人的嫌疑走,好像也只有你能光明正大做到。”

  金以澈笑道:“江宗主,这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心里清楚我不是凶手,所以我在嫌疑最大的人中间排查。若真如江宗主所说,我真是凶手的话,我又何必把自己弄成一个焦点身份,做一些会让人怀疑我的事情。”

  江澄似是有些动摇,又蹙起眉头:“是,你说得没错,那我可否去你房间看看。”

  金以澈道:“江宗主请。”

  金以澈领着江澄走着,走到一个看起来很简洁干净的屋子,推开门,在门边极守礼数的站着:“您请。”

  江澄警惕的缓步走进去。

  入眼……全是金凌的画像。

  身后传来一声刀落地的声音,江澄回头,看见金以澈捂着左臂蹲着颤抖,地上一把红柄弯刀,两人对视着,一瞬间很尴尬。

  江澄幽幽道:“我刚才在你左肩用灵力探到伤口,然后震开了止血的符咒,并封了力道,只要你一发力,就会剧痛无比。想偷袭我,还嫩了点。再怎么心思缜密,也只是个小喽啰。对了,他们估计现在就在门外,别挣扎了。”

  金以澈冷笑:“江宗主果然老奸巨猾,恐怕早那一盏茶之前就怀疑我了吧。”

  江澄摸了摸下巴,啧啧两声,道:“确实有点,你猜的没错,只是我在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的一切行为好像都没什么特别的目的,救金凌,伤人杀人,好像都挺矛盾的。”

  金以澈道:“您看看这一房间的画像,还不明白吗?”

  江澄顿时哽住,轻咳两声。

  金以澈几不可察的笑了一下,道:“我爱他。我不想看见任何人跟他亲近,我杀了他们,因为那些人不配。”

  江澄道:“你也不配。”

  金以澈想了想,道:“我要死了吗?”

  若是平时,江澄绝对会说,你死定了废话还那么多,可是现下又想到了元非,虽说他应该是不大在乎这个侄子了,可他帮助过自己那么多次,若自己还把他侄子杀了,都不好意思再去找他。

  可此时,江澄却道:“让金凌决定吧。”

  金以澈素来听闻江宗主的心狠果决,却看见他这副犹豫的模样,愣了愣:“江宗主和我叔叔关系很好?”

  江澄颔首想了想,道:“其实也不算太熟,元非这个人,我也搞不清他一天天在想什么,他帮我也不过是对聂怀桑的仇恨和对莫玄羽的爱罢了。”

  金以澈甚有兴趣的问:“对莫玄羽的……?可你手上的手钏……”

  江澄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钏,问道:“元非留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金以澈道:“嗯,好像是要传元家媳妇的。”

  “……”

  门外的金凌蓝思追和一众门生探头探脑,最后是李青忍不住,进来把金以澈五花大绑抬走了。而金凌眼圈红红的,好像有点儿舍不得。

  江澄累了两天,夜里也没睡过,刚才又动辄了很多灵力,困得几欲昏过去,又被拉去金麟台上观看李青杀人,感觉自己随时能倒在地上。

  金麟台上,江澄低头眯着眼睛,不停打哈欠,听着身后李青柯少松又吵起来了,站到边上没有楼梯的那面,离他们远些,不过一会儿又晃晃悠悠准备离开。

  金以澈十分无语的看着一群吵架的曾经同僚,看着江澄晕晕乎乎的背影。

  要跑,必须制造混乱呢。

  陡然,金以澈疯狂向江澄奔过去,一脚将江澄踹下金麟台。

  毫无防备不明所以又困得要昏过去的江澄:“???”

  只是江澄立刻想着要用紫电抓住什么,又想起已经将紫电绑在蓝曦臣手上,这直直摔下去不死也残,便拼命试着调动三毒出现。

  直直落入一个人的怀抱。

  是蓝曦臣。

  蓝曦臣收紧胳膊打着旋儿落在地上,金麟台上一众人也围了过来嘘寒问暖。

  江澄诧异的看着手钏,他怎么感觉刚才快掉到地上的时候,手钏动了一下,有很浓很浓的元非的气息。

  不等江澄疑惑这个,他跑向金麟台。

  糟糕,金以澈跑了。

  那乌泱泱一群又跟上来,全都开始互相指责谩骂起来,吵得不可开交。

  江澄阴恻恻的眼神扫过来,他们就停下了。

  “都给我滚,一群废物。”

  ……

  蓝曦臣好不容易把江澄哄了个差不多,江澄转过回廊又遇见了聂怀桑。

  江澄看见他那一瞬,便无端生出许多愤恨,又无力去责怪,蓝曦臣也不给他好脸色,只是淡淡拱手行礼便要走,聂怀桑却拉住了江澄的衣袖,淡淡道:“江宗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江澄摆了摆手:“没什么好说的,聂宗主心里都有数,当年您邀江蓝两家家主去云镜山的心思昭然若揭,困住蓝景仪的想法也是阴险至极,您抱着自己的阴险狡诈去和顾十六一块儿唱戏去吧,蓝涣,我们走。”

  聂怀桑静静道:“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

  蓝曦臣疑惑的看着聂怀桑,后者默了默,脸色有些苍白。

  “我的一切行为都到此为止,我以聂家的兴亡发誓。”聂怀桑道,“如有半分虚言,天诛地灭。”

  江澄道:“请问你天诛地灭和在下有关系吗,蓝曦臣现在不走就是想听听蓝景仪的情况,这么跟你说吧,蓝曦臣不会因为一个蓝景仪和聂家决裂,就不会因为蓝景仪对聂家青眼相待,你好好掂量你的所作所为,人在做天在看,劝你好自为之。”

  蓝曦臣犹豫着要不要问蓝景仪的情况,聂怀桑道:“曦臣哥哥,我会抽时间带景仪回门,相信我一次,好吗?”

  蓝曦臣眼里满满的不可置信,咬了咬唇,刚要说话被江澄打断:“他说了不算,我说的算。相不相信无所谓,你嘴上说没用,要看行动。聂宗主请回吧,别仗着金凌什么都不知道就带着蓝景仪来兰陵瞎凑热闹。”

  江澄疾步拉着蓝曦臣走了,蓝曦臣在他耳边小声说:“景仪在这?”

  “他聂怀桑想来金麟台只能因为蓝景仪和金凌能玩起来,不然有什么理由,估计刚来金凌还没来得及跟我说,一个宗主来了金麟台,他没那个胆子不告诉我。”江澄解释道。

  蓝曦臣又默了。

  江澄道:“一起去看看景仪吧。”

  (四)

  蓝景仪果然在这里。

  蓝曦臣没想到,蓝景仪现在看起来其实还不错,甚至还胖了一圈儿。

  江澄扶额的扫了一眼几个聊天的小孩,果不其然看见了江琅木。

  一身淡紫,腰不过一握纤细,笑意狡黠,发饰流珠随着她歪头晃来晃去,领如蝤蛴,齿如瓠犀。

  一旁的江啼初一看就是被江琅木拉来的,淡雅的一身素缟,低眉垂目,乖顺安静。

  江澄暗暗感叹,他若是找了个女修成亲,生的孩子最多也不过这般好看了。

  金凌脸色不太好,金以澈的离开还是有点儿打击到他,蓝思追在一旁拍着他的背。

  江澄冷哼了一声,江啼初知道江澄可能会数落金凌,抢先一步道:“阿凌还未进膳,女儿做了些莲藕排骨汤,要不要大家一起尝尝?”

  江澄摸了摸江啼初的脑袋,江琅木又缠上来道:“爹爹爹爹,女儿想你啦,也想阿凌表哥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把我嫁给阿凌表哥啊~”

  蓝思追的脸瞬间就变了,江澄倒是挺愿意的,江琅木没什么心机还乖巧可爱,是自己一手抚养大的,品貌上乘,是最为门当户对,若是江琅木不提这个,自己倒也有这个意思。

  江啼初轻笑:“琅木又在开玩笑,阿凌表哥早就有心上人了呢。”

  江澄来了兴趣:“哦?金凌有心上人了?哪家姑娘?”

  金凌瞬间破功,着急忙慌道:“没有没有,啼初表妹开玩笑呢,我很喜欢琅木,不过我把她当妹妹看,没那种心思。阿凌年纪还小,舅舅再等几年吧。”

  江澄等着江啼初倒了碗莲藕排骨汤,接过喝了几口,道:“倒是有几分当年阿姐做出来的味道。”

  金凌睁大眼睛:“我……我阿娘做的汤很好喝吗?”

  江澄听着金凌说“阿娘”这个词的时候都有点迟疑和陌生,心中一阵沉闷,道:“嗯,手艺是莲花坞一绝。”

  江琅木鼓起腮帮子:“姐姐做的莲藕排骨汤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吗!你们快夸夸她!”

  江澄心不在焉道:“嗯,手艺进步了许多,给魏无羡那厮端一碗去,再给蓝曦臣端一碗。”

  金凌:“那我吃什么?”

  江澄:“吃屁。”

  金凌:“……”

  蓝景仪是一身聂氏主母袍,清澈如星的眼眸笑意满满,和江澄对视了一眼,又低下头。

  本以为江澄会冷嘲热讽,却听他道:“蓝涣有些想你,最近在不净世那边怎么样?”

  蓝景仪是一愣,看向一直沉默而又犹豫的看着他的蓝曦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下头。

  “我……不小心吞了顾十六和白四捣鼓出来的孕子丹,怀…怀…怀孕了。”

  所有人本各说各的,听到蓝景仪这句话,全都停下来安静的看着蓝景仪。

  沉默,漫长的沉默。

  江澄本想等着他说一句“还好”然后接上几句嘲讽,可蓝景仪这句话哽得他愣了许久,金凌蓝思追最先跳起来,围着他转了好几圈,最后金凌大喊一声:“呔!你你你你你!蓝景仪你怎么怀孕了!!!!真的假的!!!?”

  蓝思追也十分关切的摸了摸他的额头,道:“是不是发烧了…请郎中看看吧……”

  蓝曦臣走上前半蹲下来温和的摸了摸蓝景仪的脸:“是聂宗主的孩子吗?”

  蓝景仪点点头。

  蓝曦臣道:“想好名字了吗?”

  蓝景仪红着眼睛:“还…还未……”

  蓝曦臣道:“想生下来吗?”

  蓝景仪哭着道:“想…我很想生下来…可男人身体里没有供养孩子的东西,但是白四郎中有法子让我生养,可我会…我会很难受的……”

  蓝曦臣道:“你愿意生养?”

  蓝景仪点头。

  蓝曦臣道:“好。大家都会支持你陪着你,别哭了。”

  金凌跟着点头:“对啊对啊,孩子一生下来我就是他干爹。”

  蓝景仪:“你要和聂怀桑平辈?”

  金凌:“?”

  金凌想了想,道:“那我要当他干哥哥!”

  蓝景仪:“你要当我儿子?”

  金凌:“?”

  反正最后金凌七窍生烟的岁华斩落叶解气去了。

  ……

  江啼初本想早些回去处理莲花坞事物,江琅木却硬要带着江啼初在兰陵瞎逛,美其名曰“清心悦心”,对身体有好处。江啼初也不点破,陪着她胡闹了。

  金星雪浪接天烂漫,江琅木看着花海秃掉的一块陷入沉思。

  江啼初不经意间蹭了蹭江琅木的手,江琅木立刻牵起她的手,笑嘻嘻道:“姐姐想牵我的手直说便好,琅木知道自个儿可爱,姐姐想亲近些。”

  江啼初霎时红了脸,干巴巴道:“无聊。”

  江琅木撇嘴:“姐姐性格像极了含光君,冷冰冰的一点也不好玩,我喜欢可爱点的姐姐。”

  江啼初蹙眉疑惑:“如何算得可爱?”

  江琅木笑嘻嘻在她颊上飞快亲一下,看着她的脸快速红透,道:“如此便算得可爱啦。”

  江啼初嘴上骂了几句,心情却不知飞去了哪儿,任着江琅木各种撒娇,还抱着江琅木到处逛。

  江琅木说,我们要不要去找找这附近有没有金以澈的踪迹啊。

  江啼初思索了一下,金以澈狡猾非常,估计要么跑远了要么找不到,找了也没用,而且,总感觉江澄有故意放走金以澈的嫌疑。

  江琅木见她不语,低声道:“姐姐是不是也在怀疑,金以澈是义父故意放走的。”

  江啼初见她如此耿直,赶紧捂了她的嘴,道:“这是金麟台。隔墙有耳,我们出去找金以澈,边走边说。”

  拉着她御剑上天,江啼初立刻道:“我总觉得,义父去云镜山和回来之后,总有许多事瞒着我们。可我们都明白,他是不认识金以澈的,也丝毫没有在意金以澈原来救金凌的功劳,到底是什么让他犹豫了…?”

  江琅木道:“好像是诶,姐姐好厉害,我只是发现了义父手上的手钏,看起来就不一般。”

  江啼初冷静道:“是,肯定不一般。义父不是轻易戴首饰的人,那紫电戒是祖母留给义父的,而那红珊瑚手钏……也不知道是哪位给他的。”

  江琅木笑得轻松:“也许是蓝宗主送的护身符之类的东西呢,我也只是随口一提呢。”

  风呼啸而过,沁凉人的炎热,初夏的酷暑烧灼着人的肌肤,让人汗流浃背。

  江琅木抬手给江啼初擦了擦汗,挤挤眼睛道:“要不我们猜猜,那手钏是义父的一个故人给的,那故人正好和金以澈有点关系呢。再假设,那故人和义父的关系,不一般,甚至,不仅仅是朋友,也许有私情,也许是过命的知己,不然都不足以让义父放过他。”

  “当然,这些只是假设罢了。”

  江琅木狡黠一笑,明明是酷暑夏日,而江啼初莫名脊背发冷,寒气阵阵。

  江啼初道:“义父为人堂堂正正,断不会因谁与自己的关系而放过邪魔外道的。”

  而江琅木轻笑道:“姐姐,这话说了,不说别人,你自己信吗?”

  江啼初重重叩了一下江琅木的脑门:“旁人道你天真无邪粗枝大叶,只有我知晓,你可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精明人,明明聪明的可怕,却硬要装傻充愣。”

  江琅木闻言,沉默良久,在二人落了地,找到家酒肆吃了饭歇息,她才在睡前伏在江啼初耳边轻轻道。

  “姐姐,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能看见我比较真实的样子。我也只让你一个人看见。可是我无法把我的全部都让你知道,也没办法现在就告诉你全部。”

  江啼初迷迷糊糊哼了几个音节,江琅木笑了笑,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又爬上床躺进江啼初怀里。

  “我还在等姐姐娶我,把我娶回家,好好照顾着,好好爱护着。”

  等江琅木沉沉睡去,江啼初方才睁开眼,垂眸看了看她。

  “会的,我会娶你的。”

  (五)

  次日清晨,江啼初先行醒了来,刚穿戴好,衣架上江琅木衣裳腰间清心铃的绳子啪嗒一声断了,铃铛掉在了地上。

  江啼初疑惑的拾起铃铛,心中暗暗觉不妙,却又说不出上来什么感觉,施了个法决把铃铛连回去,转头看了看江琅木,见她已经醒了,就将衣裳拿了递给她。

  江琅木笑得春意荡漾,唇角勾起,道:“姐姐把我睡了,我好委屈啊,怎么办呢,也不知道姐姐负不负责。”明明说是委屈,语气里全是揶揄和俏皮,没听出半点委屈。

  江啼初吞了吞口水,羞红了脸,转过身去,道:“如此无聊,也不知你若是在姑苏蓝氏,到底罚了多少遍家规去。”

  “姐姐如此心狠,焉能将我丢到云深不知处那种无聊的地方,妹妹最怕寂寞无聊又被束缚了,姐姐……姐姐……嗯哼?”

  也不知道为何,她语气绵绵软软,甜腻的尾音上扬,撩拨的人心痒痒的,江啼初咬了咬牙,道:“赶紧穿衣服,金以澈到底寻不寻了,废话真多,我去准备早膳,赶紧去洗漱。”便迅速出了门,面对墙壁冷静去了。

  江琅木笑嘻嘻的面容在她出了门的瞬间变得阴暗可怖,眼神深深往清心铃望去,幽幽如一潭死水,又忽然闪过什么,轻笑一声,脚尖点地下床身了个懒腰后挑了个眉,打开窗户,让阳光照进房间。

  尘埃在光束里星星点点,飘入影子里,落在窗棂上。

  江琅木露出一个甜腻的微笑,看着阳光,看着微风,看着新鲜的空气。

  “晨安,兰陵。”

  ……

  初夏炎炎,六月的燥热抚弄人心,一个少女和一个商贩的讨价还价声越来越大,围上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一个和少女模样有七八分像的青衣少女在一旁站着,看着两人争吵。

  “你这莲蓬这么老,还要我五文钱!你怎么不去街上抢钱呢!”少女柳眉倒竖,叉腰昂首,语气里满满是嘲弄和嫌弃,“你到底是莲蓬贩子,还是骗子啊!”

  “你狗扯什么?看你穿的人模狗样,还以为你是个知书达理的小姐,想不到如此不讲理。有钱就这么吊里吊气的,我这可是云梦莲花坞弄来的莲蓬!”小贩毫不示弱,气得脸红脖子粗,口水四溅,据理力争。

  少女拿出腰牌往四周一展示,狠狠呸了一口:“你就放屁吧,老娘是堂堂正正的莲花坞二小姐江琅木,所有出口的莲蓬都要从我这过,我怎么不记得卖给你这种晦气又穷酸的人了,还是说——你是小偷!!呔!抓小偷了啊!!!”

  小贩见势不妙,赶紧卷了莲蓬想跑,被江琅木一脚踹翻在地,直不起腰。

  “本小姐在这观察你好久了,逢人就说这是莲花坞的莲蓬,败坏我云梦名声,我现在就把你抓到义父面前伏法,让义父好好对付你这种心术不正的人。”江琅木又冲四周吆喝了一下,“都来看啊,来看骗子啦——!”

  江啼初拽拽她衣袖:“够了。就这样吧。”

  江琅木摆摆手:“今儿我就让这种人明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江啼初哭笑不得:“这也不是什么大恶,差不多得了,回家了,乖。”

  江琅木硬生生被江啼初拽走,走的时候还愤愤不平的骂了那商贩好几句,看着商贩灰头土脸的溜走,才面上有大把不甘心的回过头。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

  江啼初道:“别太招摇了。”

  江琅木道:“怕什么,姐姐你是打不过还怎么的。”

  江啼初道:“要是被义父知道你惹是生非,你觉得我打得过??”

  “……”

  江啼初蹙眉警告:“这些事义父早就晓得个七七八八,只是不想去计较,毕竟他们也是些为了生计的小老百姓。”

  江琅木瘪瘪嘴:“可是……”

  江啼初打断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有些事不是非要戳穿的。”

  江琅木听完,脸色一变,会心莞尔:“姐姐,这可是你说的,有些事,不是非要戳穿的。”

  江啼初听得一头雾水,见江琅木蹦蹦跳跳的扑过来,下意识接住她,四周看着一个女子扑进另一个女子怀里,窃窃私语,江啼初便冷眼扫了过去,路人又赶紧赶路的赶路,办事的办事去了。

  “姐姐,我们偷偷喝酒去吧,我想喝酒啦。”

  “金麟台的牡丹仙是不合胃口吗?”江啼初关心的问了一下,道,“我们回去喝牡丹仙吧,牡丹仙可比普通的酒好喝不知多少倍。”

  “嗯,我也只是随便说说,都听姐姐的。对了姐姐,你说,义父什么时候会和蓝宗主成亲呢。”

  江啼初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江琅木问题问的这么奇怪,也没什么好深想的,也就没放在心上。

  “快了吧。”

  江啼初摸了摸她脑袋,道:“赶紧回去吧。”

  ……

  江澄实打实把金凌训了好几天,几年没骂侄子,这几天几乎把几年的量骂完,搞得金凌被骂的头晕目眩,经常能见到金宗主一脸迷迷糊糊,但是还时不时点头。江宗主骂骂咧咧还挥舞紫电,但是却一下都没落到他身上。

  蓝曦臣听着着实有些不忍,金凌道:“没事舅妈,你就当我舅舅是萝卜青菜成精了,在那叽里呱啦不停,其实他没有讨厌我,只是有点……觉得我不够好罢了。”

  “是什么东西成精了!?嗯?!金凌!!!”阴森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金凌瞬间浑身僵硬。

  “啊啊啊啊啊舅妈救命啊杀侄子了!!!!”金凌慌忙扑进蓝曦臣怀里,蓝曦臣连忙拦住江澄。

  这也太严苛了吧,阿凌毕竟也只是个孩子,抄几百遍家规就行了,没必要骂这么狠吧。

  “晚吟,这……要不这样吧,让金凌倒立抄蓝氏家规吧,别打了。”蓝曦臣摸了摸金凌的脑袋,金凌浑身一抖,又抱住江澄。

  金凌心道,打一顿就打一顿,要是抄家规,那么多条还倒立,他就没得了。

  “舅舅我不要倒立抄家规!!!!”

  “……”

  “……”

  两人相顾无言,江澄收起紫电,抱臂看着二人。

  蓝曦臣连忙改口:“不掺和了,教育孩子晚吟更擅长,我先去房间练练字,你们先聊……”

  江澄微笑,拎着金凌去打断腿了。

  于是江啼初江琅木一回来,就听见金宗主响彻云霄的惨叫,蓝曦臣探头探脑的往里头看。

  蓝曦臣看见两人,疑惑道:“经常这样吗?”

  江琅木不慌不忙:“常规操作,正常正常。”

  江啼初掩面轻笑,道:“义父对阿凌表哥向来苛刻,这样的场景屡见不鲜,以后蓝宗主还得多多习惯,对了,别在义父生气的时候护着阿凌表哥,免得引火烧身哦,义父可喜欢气一起撒呢……”

  蓝曦臣坚定点头。

  (金凌:救命啊,表妹舅妈卖队友啦……!

  不过一会儿,江澄就提溜着金凌出来了,蓝曦臣问了一句这么快就好了吗。

  江澄一脸疑惑:“这都太阳到中间儿了,蓝曦臣你不饿吗?”

  蓝曦臣点头,道:“我要去厨房帮忙吗?”

  江澄想起蓝曦臣的厨艺,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挑眉示意了一下江啼初。江啼初忙道:“不必了,我来便好,泽芜君先去堂中歇着,我尽快。”

  “那便劳烦了,多谢。”

  被锤的半死不活的金凌被蓝思追领走,蓝曦臣在路上走着走着,似乎想起什么,道:“晚吟,有件事我不知当不当告诉你,怕你……”

  “哪儿那么多事,有话快说。”

  “咳。晚吟,你跟我保证不生气。”

  江澄睨了他一眼,半疑惑半不耐烦的点了点头。

  “那个什么,今天早餐很好吃,兰陵点心的口味很好,风土人情也不错,金凌和思追在一起了,而且环境很好金星雪浪很美……”蓝曦臣扯东扯西慢吞吞道。

  江澄听着听着,忽然一愣,眼睛似是要喷火。

  “金凌!!!你胆儿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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